船长不要当海盗了 当海王吧

伪装恋人

  电话来得猝不及防,滋滋着震碎了将成好事的梦境。文星伊低声不满的哼着翻身抓起手机,想骂人的话在眼角扫到联系人的那一刻全数吞回肚里。
  那边现在是几点?
  文星伊不知道答案,但酒店满室灿烂阳光的房间告诉她这通跨洋电话的那一头显然正是深夜某刻。
  用力撑坐起酸软的身子,宿醉后的脑袋隐隐发疼,文星伊张了张干得快要冒烟的喉咙勉强发出声音。
  “怎么了?”
  “你在干嘛。”
  被这一问,文星伊又想起刚才被打断的好梦,火气更大了起来,正准备回被吵醒了还能干嘛,突然捕捉到电话那头的一点声响。
  有些沉闷,还有杂音,在录音室混过那么些年的文星伊很快判断出那是空酒瓶掉在地毯上的声音。
  那么结论是,金容仙又喝醉了。
  这位酒垃作曲家一个月前开始总说没有灵感所以要在酒精中寻找自我。从清酒到啤酒再到烧酒,最近几次已经将黑手伸向文星伊那个花了大价钱置办的酒柜。
  “刚醒。”文星伊喝了两大口冰水,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准备去干活。”
  金容仙对这个行程安排并不太在意,趴在桌上把玩着酒杯,眼神移到正处于外放状态的手机,“你知道失恋是什么感觉吗?”
  “失恋?你不是有过亲身体验吗?”文星伊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揣进兜里,捧着冷水泼到脸上调笑道,“高二的早恋少女金容仙。”
  “太久了,忘了。”金容仙咂了咂嘴,端着酒杯仰起头往嘴里倒酒,却一滴不出。
  心情变得更加烦躁,金容仙抓起零乱画着涂鸦的白纸揉成一团往前丢出去,“烦死了,写不出!”
  “那就别写了呗,有感觉再写。”
  听着那头的咆哮,文星伊无奈的笑了一声,“硬憋出来的东西就没意思了,感觉这种东西嘛,那是一瞬间的事情,你知道吗?就在某一刻突然奔涌而出,是大脑的直接反应。”
  她含着牙膏沫吐字不清地问,“比如你现在在想什么?”
  金容仙眨巴着眼睛,听话地撑起小脑袋凝视起前方。除了手机亮屏这一小块地方,黑色早已吞没了周围。
  似乎某瞬间被黑夜冲昏了头,差点就要说出我想你,又顿然醒悟。
  文星伊把杯子牙刷放回原处,洗脸后挂起毛巾,仍然没有听到金容仙的回答。
  “你还在听吗?”她走出浴室问,随后摸出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
  金容仙看着被挂断后熄屏的手机,枕着手臂慢慢合上眼入眠,耳边还回放着刚刚最后那一秒文星伊的小声嘟哝“睡了嘛…”
  天将亮时,脚底吹起了风。
  金容仙冷得瑟缩起身子,迷迷糊糊中埋怨文星伊又抢了大半条被子。
  几秒后意识恢复清醒,才恍然想起这家伙已经出差好几天了。
  冷醒后再回床上,明明独享被子了却反复睡不着,金容仙翻坐起身拍拍脸,离开被窝下床。
  洗漱后开始收拾昨晚搞的客厅残局,小心翼翼的把文星伊的酒装回盒子里然后放回酒柜,企图掩盖犯罪事实。
  回到客厅把地上的纸团收进废纸篓,突然见到一张画满东西的半张纸,金容仙捡起来打开。
  其实已经写了半个曲子,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扔掉也不舍得,便把纸随手留在沙发上到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昨晚吃得少又喝酒,肚子饿得慌,顾不上清不清淡,金容仙找出冰箱能用的食材做了热辣的炒年糕,再加热了份超市买的紫菜培根饭团。
  不带嚼的暴风吸入难免会被呛到,边咳嗽边倒水,想起以往这种时候文星伊给自己拍背顺气时笑着说吃慢点又没人抢的温柔语气。
  回到餐桌,她开始觉得奇怪,明明以前也出差啊,怎么这次这么想她。
  可偏偏不是恋人,想念的话总是难以开口。
  偌大的屋子一个人待着总觉得没意思。即使是因为当初一句喜欢,文星伊便记了好多年最终攒够钱买下的海景房。
  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倒是羡慕起那些在水中尽情玩乐的小情侣。
  当爱豆时演技病久了,金容仙有时候也会有一种模糊的错觉。
  在异国被当做情侣热情招待时,文星伊也从不拆穿。只有那时金容仙做了头脑清楚的局外人,或许觉得文星伊玩笑开大了,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伪装恋爱的高手呢。
  从出道后总是买同款,后来又是暗戳戳的黑色发圈,胆子开始大了点的时候,机场便是心照不宣的情侣穿搭,然后是只有两人知道寓意的项链和尾戒。
  到最后终于倒在床上那一步,也忘了谁先提出,后来便全当是同为单身人的互相慰籍。
  从出道到解约归隐,十年来,以恋人的方式同处,从未以恋人的称呼相待。
  这段伪装的恋爱真实到每次姐姐从韩国老家带来的老爸老妈亲自做的泡菜都是以文星伊喜欢吃的名义,后来听姐姐说,二老对外总讲小女儿在国外过好日子了。
  被电影里那些情侣桥段惹得眼泪哒哒直掉时,金容仙偶尔也会冒出假戏真做的想法。
  那时躺在边上打着游戏的文星伊拿纸巾往脸上糊给她擦眼泪,嘴上说着有什么好哭的,金容仙总不太开心,到底还是生出这家伙辜负了自己的感觉。
  外面不知几时下起了小雨,金容仙望了许久,回到卧室从衣柜拖出一件看起来足够厚的外套,拉上帽子出门。
  她开着车兜去了超市,不知道文星伊什么时候回家所以多屯了几天的粮食。远远看见玩具区的牌子,控制不住脚往那边走去。
  文星伊喜欢那些模型类的小东西,以前生日演唱会粉丝送过不少,隐退后便不怎么看见玩了。
  金容仙在几排货柜中来回走了三次,什么都没有拿。
  把车停到车库,抱着一大袋东西推门回到家里,玄关口多了两只运动鞋。
  尽管自己故意闹出了点声响,依旧是没瞧见人,只有文大摄影师的装备工具包正乖坐在沙发上。
  瞥见茶几上铺放着一张白纸,金容仙走过去才发现是那首作了一半曲子,并且被填了词,把她想表达的那种失恋感诠释得淋漓尽致。
  灵感终于被召回原处,金容仙拿起笔顺利完成了剩下的一半,抬起头便见文星伊换了睡衣搓着手走到身边。
  “真冷啊。”文星伊双手钻进金容仙的腰窝汲取温度吸着气道,如同多年前在逼仄又没钱交暖气费的屋塔房那般。
  心里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踏实,大抵有恃无恐都是如此,金容仙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没说今天回来。”
  文星伊口气闷闷的回了一句,“你也没问啊。”她的下巴搁在金容仙的肩上,用鼻尖碰了碰脸颊肉。
  “写得不错嘛,还忘不掉前任呢?”金容仙侧过脸,转移注意力。
  “前任长什么样?”文星伊笑了一下,抽出了恢复温热体感的手,“你不如承认我的才华不减当年。”
  金容仙挑唇,“情话小王子的才华么?”
  “冷吗?”文星伊抓起金容仙的手握在掌心里问。
  面对突然靠近的家伙,金容仙强装镇定,砰砰心跳却似乎一下一下震动了耳膜,“嗯。”
  该死,都认识多久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心动。
  文星伊像是看破了脸色微红的人儿在想什么,更是玩心大起地贴近耳边说,“这么冷的天,我劝你最好是躲进我心里。”
  “如果去你心里,可以永远不搬走么?”金容仙闻到了熟悉的淡烟草味,一时心血来潮地回应。
  文星伊以为金作曲家是要和自己Battle,不服输道,“不仅可以不搬走,还可以不交租金。”
  “但是总要拿点什么交换…”刚才还深情满满的人转眼便露出坏笑,修长手指滑过腰间的娇嫩肌肤。
  “你就只要这个?”金容仙按住肩膀把文星伊往后一推,跨坐到她的身上,低着头把头发撩到耳后问。
  文星伊对眼前情势傻了眼,她们之间好像不存在这种挑逗,“干、干嘛突然…”
  她看着金容仙眼底的亮光逐渐暗淡,启唇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金容仙摩挲着文星伊的线条分明的脸,自顾自说着,“今年夏天的时候,我看见阳台上你的白衬衫我的长裙倒映在墙上摇曳的光影,想到我们会不会一起这样生活直到老去。”
  “我不是不想相信你,可是你都没有给过我什么承诺,我好怕你有一天就牵着别人的手…”
  文星伊看着身上的女人眼眶周围泛起一层圈浅红,心底早已软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而且你拒绝过我了。”
  金容仙像是不记得有这回事,微皱起眉思考着,“嗯?”
  “2019的圣诞节,我告白了不是嘛,你拒绝得我差点抑郁了。”文星伊见她都不记得,更是委屈极了。
  金容仙听了也来气,拿起抱枕就往文星伊身上砸,“你那算什么告白啊,那天还和多喜姐互送礼物,要我怎么答应嘛。”
  “多喜姐姐就只是姐姐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好啦,我也有错,谁让你那个时候幼稚死了还对我忽冷忽热,又不知道哪天就玩腻了。”
  “那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文星伊抢走金容仙手上的武器扔到地上,扶着她的腰正色道。
  金容仙瞪圆了大眼睛,怒道,“相信你你又不告白,我等都等几年了!”
  文星伊松了口气,无力的笑着,“我怕你又拒绝嘛,那样真的会抑郁死掉。”“这首歌写的就是你啊,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失恋。”她指着茶几上那张皱巴巴的曲子说。
  金容仙被气笑,从文星伊身上离开,“那你现在最好是快点求婚,我要是再老下去穿婚纱就丑了!”
  “不可能嘛,我的女孩就算八十岁了穿什么都好看。”文星伊一起身就抱住金容仙亲了几下才哄人。
  “你这意思是不是想拖延时间。”
  “我现在就给咱爸妈打电话!”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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